长歌委屈,二人争执(脏话/喂饭
黄昏,林月琛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。 她身上披了一件新衣裳,宽大,袖长,这是男人的衣裳。 下意识地想把被自己弄脏的床单换洗了,跌跌撞撞地下床,可伸手一摸,床单是干爽的,已经换了新的了。就连下体也凉凉的,想必是有人为自己上了药膏。 林月琛恍惚间坐回了床榻,不知不觉泪流满面。她竟然因为财力不足以赔偿一件衣服,自愿浪荡地与男人苟合。可她确确实实是爽利了的,舒服了的……还在这个男人的怀里,叫着叶景瑜的名字。 叶景瑜是个人渣,但她没想到与别人苟且时,竟然还会提起他的名字。 她本是没资格哭的,与人脔和她是自愿的,那个霸刀的公子似乎也不打算追究自己的不是。柳云生当然算作是温柔的,不然,也不至于将她照顾得这样无微不至,替她清洗更衣,还换了床铺。 但林月琛可不觉得柳云生是愿意与自己扯上关系的,世家公子自然注重脸面,说不定把她当成个农妇yin娼,给她一把碎银,就当作是嫖资,让她不许与任何人提起今日的事情。当然,她肯定什么也不说的。 林月琛自己的衣服被扯坏了,但若有针线缝缝补补还能穿,她忍着身体酸痛去找针线,但一个男人的房间怎么会放针线。她找了一阵,就放弃了,不知道柳云生回房后会怎样挖苦自己,若是真是如此,她也只能保持沉默。 或者说是……她本来就不打算和别人多讲些什么,而且她原来的目的——她想自戕,无论在哪儿都是能实现的。 柳云生的房里没有针线,但应当有利器,能划开手腕就已足够。她翻到了一把削苹果的小刀,很锋利,能轻易划开自己的手腕。林月琛盯着那把小刀看了好一会儿,想把它收起,但这也是别人的财物,她不想盗窃。 她正在这边踌躇着,有人推门进房,林月琛吓得将小刀藏在怀里,退回到床榻上。 柳云生端了饭菜进来,林月琛才发现天色很暗了。 “您有针线吗?”她想把自己被扯坏的衣裳缝好,总不能一直穿着别人的衣服,他们非亲非故,柳云生也不过是把她当作个yin妓,可是看不起她的。 “针线?你要针线做什么?” “我的衣服坏了,我缝起来……” “……勾男人的妓子,也用得着穿衣?”柳云生不屑地说道,比起单纯的嘲讽,嫉妒的意味反而更多一些。林月琛听不出来,只觉得这人是在挖苦自己,瞧不起自己卑贱的模样。 心下再难受悲凉,她也反驳不了什么。 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的人锦衣玉石,不愁吃穿,所谓yin妓在他们看来,不过是为了几串钱的好处自甘堕落的供人玩乐的奴人,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。 “我……那,您也不想妓子穿您的衣服……”林月琛并不是毫无尊严的人,自称妓子只让她感到心寒难受,但她宁愿自嘲,也不想听别人讥讽嘲笑她。 这些江湖世家的公子最是冠冕堂皇,最是自认清白了,所以才会瞧不起所谓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农妇,瞧不起因为贫困用身体还债的娼妓。林月琛这么作践自己,也是想让别人讨厌她恶心她,好叫她离开——她想要离开了。 她本就拖沓着残破的身子,想着对这世间若无留念,便自残自毁。 “啧,过来吃饭,你饿了吧。” 柳云生面上看不见除了愤怒外的情绪,包括嫌弃,林月琛穿着门里的衣服,长歌门与霸刀山庄是世交,她自称自己是农妇,还做着青楼妓子一般的行径,按理说柳云生会嫌她厌她的。丢给她针线,赶她离开,这才对的。 请她吃饭,这是在做什么? “不用,我不饿。” “怎么不饿,你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。”柳云生将饭菜摆好,“身上酸吗?” 男人放下碗筷后走向床榻,想把林月琛抱过来,但林月琛怕被他发现自己在怀里藏的小刀,往后退了退。 林月琛确实多天没好好吃饭,柳云生觉得把她抱怀里轻飘飘的。“我怕阿姐他们发现你,只拿了一副碗筷。” “你自己吃便是了,我不用……”她护着胸口藏着的小刀,“况且,你该和你阿姐他们一起吃饭,这样一个人躲回房里,不合规矩。” “霸刀山庄不同于长歌门,文人墨客,总是规矩繁多。” “这不是规矩繁多沉冗,大丈夫生居于天地间,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……”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些什么,林月琛即刻闭口不言了。 “林先生倒是习惯教导人……农妇?”柳云生轻笑,静默的房内倒显得大声了。他玩笑似的称林月琛为先生夫子,恍然间,林月琛才发现自己竟坐在男人腿上,一个暧昧的姿势。 “你干什么……我自己坐。” 夫妻之间尚且相敬如宾,柳云生面上恭敬称她先生,但对待她的方式却是孟浪。这样的姿势实在不雅,林月琛挣扎着想下去。 “别动,自己吃?你想怎么做?这么宽大的衣裳动静一大可什么都遮不住了。”柳云生长臂搂着怀中女子,没使什么力气,但仍然把她抓的死死的。 “呵,何况你我共用一副碗筷,还纠结姿势做什么?”见她动静小了,柳云生便往林月琛嘴里塞了一块绿豆酥,意为堵住她的嘴。她是喜欢甜的,但这般强硬地塞给她,肯定是不和人心意。 她只能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塞,委屈的模样倒叫人怜惜,柳云生心下为那叫叶景瑜的人别扭,也不想去安慰。 这叫怎么回事?两人不过抱了一次,于是便为林月琛吃醋,柳云生心里难受得很,喂女人吃了两片rou,终于忍不住问了那个他憋了很久的问题。 “叶景瑜是谁?你的旧情人?” “……不重要的。” “你抱着我喊他的名字,不管如何倒确实让人难受。” “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的缘分,往后也听不见他的名字了。” “……萍水相逢?哈!林姑娘活的倒比寻常男人更潇洒,与人脔和后,就想着一走了之?” 柳云生发起怒来了,声音不大,但林月琛靠着他宽厚的胸膛,一起一伏间振得她耳廓发痒。 “柳公子不该与我扯上什么关系,我离开对你也有好处。您是世家公子,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,反正在你眼里,我不过是披了个长歌门身份的娼妓……你不嫌脏吗?” 林月琛自甘堕落的言语彻底激怒了柳云生,他沉默地把食物喂进林月琛嘴里,女人吃得慢,汁水从嘴里流出来,擦也擦不干净。 “娼妓……你知道娼妓是怎样的?” 女子不过自嘲,她没正经去过那些地方,性别的局限也叫她看不见这些污浊的事物。 “那些女人可不敢像你这般,被男人喂着吃东西,还与人顶嘴……她们不过一具具器皿,男人的精壶。求着吃男人的jiba。” 林月琛终于有些害怕了,但她的身体被牢牢地桎梏住了,动弹不得。柳云生面色冷淡,强硬地将手指伸入女子口中,摩挲着上颌,逗弄舌尖,唾液来不及吞下便顺着嘴角流出。 她被刺激得流泪,躲着男人的手往后退。对方胯下那根东西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着,撑起裤子一大块布料,顶着林月琛的大腿。 “不……不做了,我受不住……” “不是说娼妓吗?逼没被cao烂就接着迎客,这是规矩。”想到先前这女人说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之言语,他笑了笑,只觉得林月琛既放荡又单纯,人总是不能一概而论的。 而这所谓“浪荡”又不知是强迫自己装出来的伪像,还是心底真就是个浪荡女子,喜欢男子的垂怜。前者可能性显然较大,但这yin靡的身子,却又叫嚣着这些全是谎言。 “怀里的东西拿出来。”这话让林月琛吓了一跳,把那把小刀从怀里掏出,被柳云生弹到地板上去。 “藏这东西,想要自戕?还是杀了我?” 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不会杀你。” “你连武器也没有,是杀不了我。你的剑呢?你的琴呢?”柳云生有逼问的意思,自此他也卸下自己世家子弟惺惺作态的伪装,该是无礼就是无礼了。 “当了换钱。” “为什么当了?” “我不需要那些武器了,当然是钱更有用。” “哼,想着把钱花光了就去自戕?此后便身无长物,一身轻地去死?” 被说中了,林月琛点点头。 柳云生见她点头,嗤笑两声,“愚昧,人活着尚且能有转机,可死了却一切都没了。你在长歌门学习,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没有学会么?” “你未曾以我的视角看待过问题,却辱骂我轻生可笑,你与我本就是天差地别的,有什么资格指责我?”林月琛本不想争论,但柳云生高高在上的责骂让她气的反驳,至此她很少正面与柳云生争吵,不过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发发牢sao。 本来yin靡的气氛却又变得凝重了。 “女人失了所谓贞洁,会被世人指点,会被同门冷眼,会被师长斥责,以至于似乎天地之间再无我的容身之处……你是男子,你如何体会我的苦楚?” “若是扯什么仗剑走天涯,那更是痴人说梦,那些光鲜亮丽的女侠,哪个不是荷包充盈,良友成群?我什么也没有,就连想去青楼卖唱,老鸨也嫌我年纪大,不是所谓处子之身!” “我已是无父无母,无所依恋,无所求无所欲,我为何不能求死?我被那么多人唾骂被那么多人厌嫌我为何不能自戕?我爱的人将我当做妓子,与我一块玉佩当做嫖资,我为何不能……” 林月琛越说声音越抖,眼泪似是控制不住地流,断线的串珠般掉落,染的柳云生的衣襟晕了一块湿哒哒的痕迹。 他终于是心软了,抱着林月琛的双臂搂得更紧了些,去亲女子的额头。 “你爱的人……是叶景瑜吗?”